山河表裡.

“他說萬幸得以相識.”

【棋昱】等不到(十五)

依旧ooc

渣龚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场巨狗血HE

禁止上升

前文🔗:「十四」




李向哲和贾凡还是没几天就走了,不过不是因为龚子棋,是因为贾凡妈妈过生日,两个人才走的。


不管什么原因,看到这个结果龚子棋都是高兴的。


李向哲临走还不忘坑龚子棋一笔,逼着他给订飞机票,不是头等舱就不坐。


龚子棋高兴地也懒得跟他计较,订了最近一次的航班,还假情假意地装作不舍的样子说以后常来。


李向哲从善如流说等岳母大人过完生日就回来,不出所料被龚子棋连人带行李一脚踹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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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隔三差五就往家里打个电话询问母亲身体是否安好,得知一切都好后再嘱咐她注意休息。


店里的装修已经大概完成了,设备材料都已经在路上了,他越来越觉得生活有起色了,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热切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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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龙今天提前走了,和阿云嘎去过不知道什么纪念日去了,留下蔡程昱和张超两个人,告诉他们想几点关门就几点关门吧,提前闭店回家休息也可以。


蔡程昱说要留下给看店,张超也就跟着留下待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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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蔡,我今天得提前走一会儿,你一个人看店没问题吧?”


张超有些歉意地对蔡程昱说着,他大学时期的好友这几天来宿州办事,好不容易抽出了些空来约他,他又是个爱玩的,自然就答应了。


“啊?没事,你去吧,一会儿店里也不能有太多人了,我没问题。”


“真的啊,谢谢谢谢,明天,明天我一定来替你的班。”


蔡程昱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张超也不在意他的拒绝,而是凑近了他,指着对面的龚子棋小声说:


“你小心着点,他要是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了,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我非把他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不可。”


蔡程昱听着他的话再看着他认真凶恶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可快别瞎操心了,店里装着监控呢,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张超嘀咕着他可不是个好人,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龚子棋在那边坐着看着两个人说悄悄话,眼睛都要往出喷火星子了,最后看张超居然换衣服走了,心里是又意外又高兴,也不管他临出门给自己警告的眼神。


高兴归高兴,龚子棋却还是只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蔡程昱,没有别的动作。


不管从前在一起时他对蔡程昱是多么不上心,但好歹也是在一起了八九年的时间,当然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


比如他现在这样,就是因为知道蔡程昱喜静,不喜欢太冒失无度的人。


蔡程昱也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他往那一坐就能感受到龚子棋烫人的目光不断向他这边瞟,只有中间接待几个客人的时候才稍微好受一些。


快六点了,蔡程昱说完最后一句慢走欢迎下次光临送走了下班小高峰的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径直走到高脚椅上歇着,无视龚子棋早就给他准备好放在桌子上的晚餐,拿起手机准备点份外卖。


刚解了锁屏,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蔡程昱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对面是邻居阿姨的焦急的声音:


“哎哟是小蔡吧,幸亏你妈妈手机没有密码,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蔡程昱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不对,心里有点发悸,却先安慰着阿姨:


“您别急,慢慢说,是我妈她出什么事了吗?”


“就是…哎呀你看我这一着急就找不着重点…你赶紧来医院!你妈妈买完菜回来晕倒了,我们现在在救护车上了,你直接来医院我们汇合。”


蔡程昱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了个干净,手机都没拿稳直接摔在了桌面上,听着手机对面阿姨叫他的声音才回了神,拾起手机问完在哪个医院后就挂了电话,摘了围裙连工作服都顾不上换,拿起店门的钥匙就往操作台外面走。


他跑到楼上拿了背包下来准备让龚子棋走提前关门,却发现龚子棋早就站在门口等他,看他下来迎着走过来:


“哪个医院,我送你去。”


看蔡程昱略有些迟疑犹豫的表情,他紧着劝: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这关乎阿姨的生命问题,拖沓不得,现在这地方人这么多又不好打车,我不送你你怎么去?”


蔡程昱打电话的时候龚子棋坐在那听了全程,再看他这么着急就把事情推出个大概了。


他知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不应该这样趁人之危,但担心之余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他终于能和蔡程昱有些交流牵绊了。


只要有交点,他就有信心能画出同心圆来。


蔡程昱垂着眼眸捏着背包带权衡了一番利弊,很快就抬了头告诉他是哪个医院,先他一步走出了店门。


他不得不承认龚子棋说的有道理,他确实不能拿关于妈妈的事情开玩笑。


龚子棋瞬间就乐开了花,说了句我去把车开过来就跑了出去。


蔡程昱没搭理他,给店门上了锁。


白色的自动卷帘门一点一点落下来,蔡程昱的心里烦躁地不行。


其实说是烦躁不如说是惊慌。


龚子棋怎么总是这么有办法,他似乎永远都逃不出去。


他现在的心境就像是在非洲荒漠迷途的羔羊一样,时刻提防着豺狼虎豹的出现,可真正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仍是毫无反击之力。


他到底该怎么办。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龚子棋的车就开了过来,按下车窗让他赶快上来。


对着面前这辆从前熟悉的车,蔡程昱选择坐在了后座,龚子棋抿抿嘴什么都没说。


蔡程昱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搜索路线,找到了一条显示路况相对良好的道路,把手机给龚子棋递了过去。


龚子棋没接,只是笑着看了一眼之后告诉他:


“刚才我就搜好了,给交通局的朋友打过电话了,你手机上的不准,西街现在才不堵车,再从北路绕过去拐几个弯就行了。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到的。”


听完他的话,蔡程昱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座位。


他真的很不习惯如此周到,对他这么好的龚子棋,甚至有点害怕,怕自己会一个把持不住就陷进去了。


他不是死人,又习惯常记别人的好,龚子棋每天细致到罅隙里的关心他不是看不到,反而都不自知地一点一点都刻在心里。


他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以前的八年是这样,现在亦然。


其实他最近每天都很累了,但到家洗过澡却还是会拿出抽屉里的本子写上两笔。


“他今天送了……被我扔掉了。”

“他今天送了……被我分给别人了。”


近些天来页页都是这同样格式的一句话,蔡程昱觉得与其叫记日记,不如说是记债。


记龚子棋这八年亏欠他的,拖到现在才开始还的债。


路上不是很顺利,到第一个路口,蔡程昱就眼看着前一辆车踩着黄灯勉强过去了,指示灯变成了红色,他默默拢紧了手掌。


让他十分意外的是,到了停车线前,龚子棋不但没减速刹车,反倒加紧了油门直接驶过去了。


蔡程昱有些懵了,忍不住告诉龚子棋那是红灯,龚子棋只说了一句我知道,然后接着以能达到的最大速度连着又闯了几个。


最后一个路口,龚子棋被堵在了一长串车后边,想超车都没个缝。


他看着前面缓慢移动的车列,气得咒骂着一拳砸到了方向盘上。


“别着急。”


正当龚子棋想着倒回去绕路过去需要多长时间的时候,他听到了后座蔡程昱的声音。


龚子棋回头看他,彼时蔡程昱正注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告诉他:


“安全第一。”


“…好。”


他的心神就这么被蔡程昱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安定了下来,龚子棋稳稳地坐住,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前面的路况。


其实蔡程昱何尝不着急呢,他担心得要发疯,汗浸透了掌心,背包的带子在手里都攥得湿漉漉的。


可是看龚子棋这么着急,他还是不落忍地开口劝慰。


大概是因为龚子棋是为了他才跟着着急所以自己才不忍心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别的原因,他不愿意去细想了。


以前每当龚子棋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心烦意乱的时候,蔡程昱就会走到他身边,或给他揉肩,或轻轻按压他的眉心,告诉他别着急。


龚子棋那时候还觉得他的安慰太过苍白,现在才明白这短短的一句话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那时蔡程昱整夜不眠坐在一旁的陪伴就是他最需要的定心丸。


指示灯由红变绿,他就赶紧发动车辆过了路口,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蔡程昱下了车,大步跑进医院,按刚才电话里邻居阿姨告诉的位置找到那间急救室,气都没喘匀就忙着问怎么个情况。


他从阿姨一大堆话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大概就是蔡妈妈买菜回来开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晕倒了,楼上叔叔下棋回来发现了,就打了120之后敲了对门阿姨家的门两个人一起陪着来了医院。


蔡程昱这才注意旁边一直站着的一位叔叔,有印象,在家的时候常听妈妈提起,没记错的话是姓赵,好像是她交际舞的舞伴。


此刻蔡程昱也顾不上太多别的,他先是感谢阿姨费心陪着来了,又走到叔叔面前跟人家诚挚地道了谢,说天色不早了就回家吧改天一定再登门道谢,阿姨说家里饭还没做好就先回去,蔡程昱想着去送送又怕这边出什么事情,赵叔就说自己家里反正也没人,不走,去送完她再回来,蔡程昱再次表示了感激,之后去急救室门口等着了。


他看着门顶上亮着的灯牌,在心里念了无数段的祷告词。


怎么都好,只要让他的母亲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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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子棋这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先是去找了半天停车位才停好车,走到医院电梯门口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在哪,又考虑到蔡程昱现在肯定很着急就想着不打电话给他添乱,自己去一楼的服务台问了一大圈又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地方。


大老远他就看到蔡程昱单薄的身影在那边来回来去地转,他赶紧加大步伐跑到蔡程昱身边问怎么样了。


蔡程昱只盯着急救室的门,摇摇头说不知道。


龚子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带着试探安慰地轻按一下他的肩膀,蔡程昱没有躲闪。


也许是因为担忧到无暇顾及,也许也是因为愿意。


明明知道第一种的可能性最大,龚子棋却还是自我安慰相信是后者。


不给自己一点鼓励,前路漫漫,怎么撑下去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蔡程昱在门口来回踱步,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开始,紧拢眉头就没松开过。


龚子棋看他过分焦虑,走过去让他坐下,告诉他别太担心,还不知道阿姨怎么样呢你先垮了怎么能行。


蔡程昱还是不答话,龚子棋有些担忧地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手。


很凉,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他抬眼看蔡程昱,看他喉结上下滚动,看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一定很害怕吧,龚子棋想。


怎么能不怕呢,因为一个曾经不爱自己的人与母亲分别多年,日日夜夜都在心里愧疚自责,记挂着母亲,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重聚,还未享受多时,又要在顷刻间化为泡影吗?换做谁都会受不了吧。


龚子棋得承认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他的责任,他不怕蔡程昱恨他,只怕蔡程昱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次我真的会好好爱你的。


龚子棋如是想着,鼓起勇气伸开手掌覆上了蔡程昱的手背,又不敢使力地虚虚握住他的手。


珍惜得像是捏住小时候幼儿园老师奖励的纸鹤,又像握住成年之夜父亲送给他上好的琉璃盏。


那是何其难得,又何其宝贵。


可现在那些东西摆在他面前,哪怕是万贯家财,他都可以眼都不眨地说不要,他只想要蔡程昱。


就这样轻轻握着他的手,龚子棋都感觉胸膛里的那颗跃动的心涨得快要炸开。


他能感觉到蔡程昱的手在他的掌内攥成了拳头,抖动越来越剧烈。


龚子棋深吸一口气,随即用了些力气握紧了蔡程昱的手。


他们此刻之于彼此像极了一块救命的浮木,在波涛汹涌狂风大作的海上,抓住了,就不愿意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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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进了九月末,半只脚踏入了名为丰收的季节,秋老虎逞凶也只在白天,夜里也只能退回山林,天气就渐渐凉了下来。


医院的冷气却还在慷慨地放着,龚子棋这身强体壮的穿件半截袖都觉得有点冷,何况蔡程昱只穿了上班时薄薄的白衬衫,一条七分裤,脚踝还在外面露着。


他跑来的路上再加上紧张,出了些汗,待了这么长时间也都落了个差不多,汗液蒸发带走的热量冻得他嘴唇都有些青白,不住地往冰冷潮湿的掌心中哈气。


龚子棋坐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他短促的出气,看得到他哈气的动作,告诉他我先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别走。


蔡程昱还是没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几乎是乱成了一片浆糊,时不时看一眼腕上的表,煎熬地等着结果,怎么还可能腾出心思回应龚子棋的话。


龚子棋拜托坐在对面的叔叔看着蔡程昱,然后自己就下楼了。


他刚走没几分钟,急救室门上的灯就灭了,蔡程昱腾的一下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打了个趔趄往门口走,等着母亲出来。


医生先推了门出来,蔡程昱忙着问情况怎么样,医生告诉他母亲的各项生命特征都还良好,只是要等颅内的淤血散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好消息,蔡程昱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母亲没有生命危险,忧的是未知的各种可能。


每次当他觉得生活步入正轨未来可期的时候,总会有不顺的事情来给他当头一棒,把他砸的晕头转向,再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路还长着呢。


他现在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生活像鞭子,自己像陀螺,他的确是被带刺的鞭子抽打得日夜不停地旋转,浑身是血。


他呆站在门口,等来了被推出来的母亲。


护士出来告诉他安排的病房号,提醒他可以先去缴费,他们需要布置一下病房。


蔡程昱这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赵叔走过来说你去吧,我陪着去病房。


他机械木讷地应答道谢,眼看着病床被推远,终于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我可怎么办啊。


他痛苦地捂住脸,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真的已经超负荷了,被生活压榨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有时夜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消瘦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斥满了疲惫的眉宇,只有狠掐自己一把,用尖锐清晰的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


现在他却巴不得自己直接死了算了,尽管这想法自私又懦弱,可他真的熬不住了。


母亲的病,店里一大堆没处理完的事情,再加上龚子棋…每件事单拎出来都够他头疼的了。


蔡程昱低着头盘腿坐在冰凉光滑的瓷砖上,手垂在弯曲的膝盖前,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事都不想思考。


生活要将他赶尽杀绝,他要如何宽容才能做到报之以歌。


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背上被披上了一件衣服。


他知道是龚子棋,没有抬头。


“阿姨出来了?”


龚子棋的气息还不稳,努力平稳放轻声音蹲下来问他。


蔡程昱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像个被细线操纵的木偶。


龚子棋没问怎么样,看蔡程昱现在的状态他就知道情况肯定不会太好。


他只温柔地劝他站起来,地上凉,然后搀着他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刚买来的热粥递到他手上让他喝掉。


蔡程昱只沉默着捧着手里热乎乎的塑料碗,龚子棋也不扰他,就静静地陪着他。


“子棋。”


没一会儿蔡程昱就开口叫他。


他因为时间长不说话,声音有些嘶哑又满是疲惫。


龚子棋挑起眉毛看他憔悴无神的侧脸,温柔又急迫地应了一声:


“哎。”


他很意外,又夹杂着些喜悦。


蔡程昱上次这么叫他,还是半年前,他们没有离婚的时候。


他还没高兴上一会儿,就听到了接下来他不想听到的话。


“今天的事,我谢谢你。”

“…可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蔡程昱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但其中包含的多少意思,龚子棋却都可以品得出来。


他复杂地看着仍低着头的蔡程昱。


沉默是会传染的吧,龚子棋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只是坐着,谁都没有再出声。


还是赵叔出来找蔡程昱才打破了缄默:


“小蔡啊,那边都安排好了,你去看看吧。”


蔡程昱站起来,应了一声:


“哎,我知道了,谢谢您。”


赵叔告诉他说不用客气,蔡程昱看了眼时间说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他摆摆手说不用送,你在这留着看着你妈妈吧。


蔡程昱没答应,人家叔叔这么大年纪了还跟着忙活了一晚上,就这么让人家一个人走也不是那回事,尽管真的十分放不下母亲,他也执意说至少要送他到楼下打车。


龚子棋看得出他的为难,就跟赵叔说:


“叔,您忙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了,我车就停在楼下,正好我也回酒店,顺带着送您回去。”


蔡程昱看着他张了张口,却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只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龚子棋的笑里带了一点无奈: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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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两天一更我就两天一更哈哈哈

别以为g7要得手了

有我在

不会那么容易的哈哈哈哈哈

今天也很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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