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表裡.

“他說萬幸得以相識.”

【棋昱】等不到(十六)

依旧ooc

渣龚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场巨狗血HE

禁止上升

前文🔗:「十五」




蔡程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母亲。


“您呀,可快些好起来吧。”

“不然我可怎么办呢。”

“我可真是快疯魔了。”

“我该怎么接着骗自己呢。”

“嫦娥帮不了我,所以您就快点醒过来救救我吧。”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带了几分忧愁和淡淡的苦恼埋怨,在寂静的病房里一字一字的很清晰。


蔡程昱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帮母亲掖了掖被角,带上病房的门下楼去交款了。


他真的是着急傻了,眼看着面前的窗口要排到自己了,才发现没揣银行卡,包里的现金又不够,解决办法还没想出来,前面的人就交完了钱到了他。


他带着些歉意地问工作人员可不可以网上支付,却被告知只支持现金和刷卡两种支付方式。


现在这么晚了,差不多人都休息了,他也不好意思挨个打电话打扰人家去借钱;又不能回家去拿卡,只留母亲一个人在这。


他正苦恼着,一只拿着银行卡的手就伸到了窗口前。


“刷我的吧。”


是龚子棋。


蔡程昱有些意外,他不是回酒店了吗。


龚子棋看得出他的疑惑。浅笑着告诉他我不放心,就回来了。


支付成功的声音传入蔡程昱的耳朵,他没再愣神,只说了句谢谢,告诉他明天就把钱还给他。


龚子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他等阿姨病好了再说。


“你回去吧,我上去了。”


蔡程昱没答复他的话,只扔下这么一句话就上了电梯,没再回头看龚子棋。


他回到病房里,简单去洗了把脸,找护士问了些注意事项就靠在陪护床上休息了。


他其实根本睡不着,却还强逼着自己休息一会儿,刚有些瞌睡就清醒过来确认一番妈妈的状况,保证还好之后又躺下闭眼休息,就这么折腾了一晚上。


很累,真的,比不睡还累。


早上六点他就爬起来了,打算先收拾收拾自己,上午好去买点生活用品拿过来,方便在这陪着。


他昨晚给郑云龙打了电话告诉他最近家里有事先不去了,没告诉他具体是什么事,不想让他跟着担心;自己店里的事情也暂时搁置下吧,一切都等母亲醒过来再说吧。


他捏着毛巾走出病房的门,余光瞥到了椅子上一个熟悉的人影。


蔡程昱定睛一看,不免吓了一跳,怎么又是龚子棋。


龚子棋看到他出门就站了起来,问他昨晚怎么样。


蔡程昱有些呆滞地告诉他还好,他有点出神,看龚子棋通红的双眼,乌青的眼圈,还有冒了些胡茬的下巴,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


蔡程昱忍不住问他:


“你昨天没回去吗?”


龚子棋只是重复了昨天在缴费台前的那句话:


“嗯,我不放心。”


他昨天晚上看着蔡程昱上楼之后就去交警队交了闯红灯的罚款,又想起了上次交罚款也是因为闯红灯。


这一想就陷了进去,他试着去体会蔡程昱那晚上一个人面对着精心准备的一桌子菜却没等来他的失落担忧以及怎么都联系不上他的绝望。


尽管他做不到感同身受,却仍可以明白那份难言的苍凉。


出了交警队他回酒店拿了件外套就又开车回了医院,还是靠刚才送赵叔回家才问来了病房号。找到了地方他也没打算敲门打扰蔡程昱,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时刻保持着清醒,怕蔡程昱那边出事找不到帮手。


整整一夜。


蔡程昱看着他,半晌被打败了似的垂下眸,向病房里的方向偏了偏头:


“…进去坐一会儿吧。”


说完就往水房的方向走了。


龚子棋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拐进水房里才收回目光走进了病房。


——————————————


蔡程昱往脸上扬了把冷水,狠狠搓了两把脸,低头看着水流顺着下水口流进不见底的黑暗。


他觉得精神都有些衰弱,眼皮僵硬得睁不开又合不上,耳边环绕着不存在的鸣响。


再这么下去,他的防线真的会被龚子棋一道一道击破的。


他是一个有着极强的自察力的人,可以说是相当了解自己。


他明显感觉得到经过昨天的一系列事情,他和龚子棋之间的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味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危险的信号,可却只能像在猎人布下的陷阱里摔断了腿的小鹿一样,惊惧,慌张,但没有任何办法。


有句话说迟来的东西不如不到,蔡程昱现在却想找出各种论据深刻地反驳。


说不如不到的,那就还不是真的想要。


就像他盼龚子棋的好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怎么可能不想要呢?


明明知道这是龚子棋该还的债,他却仍不能心安理得,只敢每天战战兢兢地享受着龚子棋对他的好,可当看到他送来的东西却又全盘扔掉。


他常在心里嫌弃自己是个矛盾的个体,却又渐渐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半只脚陷入了他温柔的沼泽,他不想放任自流,所以开始挣扎,却不曾想沼泽是会吃人的,他愈是挣扎愈是陷得更深。


连自救都不成,别人来救又怎么会有用呢。


对着龚子棋每天卑微又小心的神情,蔡程昱的心真的是掰开了瓣儿似的疼。


每当这时他就会狠咬一口舌尖回想龚子棋从前做的那些对不起他的事情,比剖开结痂的旧伤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就像,残虐的施暴者握着刚打磨好还泛着冷光的匕首使尽了全力直直刺进他柔软的腹部,却仍觉得不过瘾似的攥紧了刀把儿转了两圈,拔出来再补上一刀,逼他低头看往外涌着汩汩热流的血窟窿似的疼,难以形容。


那是根本就捱不住的疼,可它不是身体上的痛苦,却比摧心剖肝更甚,每每回想都够蔡程昱偻起腰缓上半天。


只有借此,蔡程昱才能警醒自己再套牢坚硬的防护壳,不让龚子棋找到裂隙趁虚而入。


可龚子棋真的是太有办法了。


纵横商界多年,他总能鹰隼一样啄到人性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蔡程昱深知这一点,却还是逃不过。


他真的不是龚子棋的对手。


冰凉的水珠顺着下巴滚到了领口内,碎在他的胸口,刺得他一个激灵回了神。


他拿起搭在洗手台上的毛巾擦了把脸,出了水间往病房走。


——————————————


龚子棋有些局促地坐在陪护的单人床上,尽管知道蔡妈妈没醒,他还是忍不住地心虚,不敢看她。


他欠蔡程昱的,也欠她的,倾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还清。


蔡程昱推门进来,看得出他的不自在,扭身给他倒了杯水。


龚子棋双手接过后对他说谢谢,蔡程昱摇摇头:


“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不会回应,你也得不到结果的


龚子棋当然听出了他话里深层的意思,紧了紧握着一次性纸杯的手,轻声告诉他:


“这不是浪费时间。”


之后在蔡程昱说话之前又抢先了他一步:


“…别总去揣度我对你的好,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


蔡程昱听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可是你叫我怎么相信呢。”


龚子棋呼吸一滞,大脑空白了一下。


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现在在蔡程昱心里是如此不堪只追求功利的形象,后又转念一想,反正也是,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情,还会给人留下什么好的念想吗。


他找到合适的理由安慰自己,努力摆正情绪,坚定温柔地直视着蔡程昱的眼睛告诉他:


“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将来我会让你一点一点明白的。”


之后说了句我先出去一下,就出了病房。


他走到卫生间,进了最里面的隔间抽完了半盒烟,一根一根的点,盯着明明灭灭的烟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熄灭最后一根烟,他出去到楼层尽头的阳台放了半天风,确定身上的烟味散尽了之后去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两瓶矿泉水漱口,觉得可以了之后又掂了一粒刚一起买来的薄荷糖丢进嘴里含着,才敢回到病房里去。


这次房间里多了一个面向和善的中年女人,他听到蔡程昱向她交代了不少事情,还以为是什么亲戚,听到最后一句“工资我给您月结”才知道是请来的护工。


蔡程昱背对着门没发现他,倒是护工先注意到了,往他的方向指了指:


“蔡先生,您朋友吗?”


蔡程昱这才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龚子棋,沉默了一小会儿,又转过身去低沉而短促地“嗯”了一声,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继续,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龚子棋全程没说话,走到小床上坐下,把手机和钱包放到了手边的小柜子上。


蔡程昱又说了不少事项,之后说要出去买点东西,拜托您照顾了。


护工阿姨答应,让他放心。


蔡程昱点点头,走向龚子棋:


“走吧,我去给你取钱。”


之后自己先一步走出门。


龚子棋挑挑眉跟着他走了出去。


俩人走到直升电梯口等着电梯上来,龚子棋忽然一拍脑门懊恼地说手机落在病房里了。


蔡程昱皱皱眉:


“那你回去拿吧,我在这等你。”


龚子棋应了一声就往回跑,蔡程昱看了两眼,转回了身。


龚子棋跑到病房门口,整了整衣襟走进去拿起了手机和钱包。


“阿姨,”


他走到正在洗毛巾的护工面前叫了她一声。


她擦擦手询问有什么事情吗。


龚子棋没说话,掏出钱包里的一叠红钞,塞进了她手里。


阿姨显然有点懵,反应过来之后推脱着: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蔡先生已经提前付了我一个月工资了。”


龚子棋执意让她拿着,告诉她:


“这是额外的,您别告诉他。”


之后抿了抿嘴,难得开口求人:


“他母亲这边,还得拜托您多费心照顾了。”


谁能不爱钱呢,阿姨虽有些为难,却还是收下了,保证说一定尽心尽力不用担心。


龚子棋点点头没再说别的什么就离开了。


他出门把钱包里的银行卡和一张蔡程昱的照片拿出来,把卡揣进口袋,又把蔡程昱的照片放入了外套的内口袋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之后把空了的真皮钱包甩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又赶忙跑回去,怕蔡程昱等久了起疑心。


到蔡程昱身边,龚子棋还特意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拿回来了,我们走吧。”


正好这时候电梯来了,蔡程昱点点头就走了进去,龚子棋紧随其后。


电梯里就他们俩并排站着,龚子棋主动挑起话头:


“你还要回去上班吗?”


“没,我在这陪着。”


“那你还请护工做什么?”


“照顾我妈的贴身问题。”


他问什么蔡程昱就答什么,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正好下到六楼又上来了几个病患家属,龚子棋接着蔡程昱的回答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


医院附近没有银行,龚子棋就说开车带蔡程昱去找个银行,蔡程昱看没法子也只好同意了。


蔡程昱是建行的卡,这附近就一家建行,还因为装修整顿问题没开门,再找别的建行就得出三十几千米找去了。


龚子棋说不着急,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蔡程昱立马就拒绝了,他不爱欠人东西,不管是物质还是人情。


“我找个商店用微信换些钱给你吧。”


听了蔡程昱的办法,龚子棋看事情不对,马上就拦住了他的话头,煞有介事地阻止他:


“那怎么能行,哪个商店能给你换那么多钱。”


蔡程昱泄了气靠在椅背上小声无奈又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那怎么办。


龚子棋坐在前面的驾驶位上,轻叩着方向盘装着思考了半天,之后就布下了陷阱:


“这样吧,你手机转给我,正好我还没带钱包,现金拿了怕丢。”


说完还掏掏口袋证明真的没带钱包,同时心里暗爽幸亏自己提前考察过了。


“……“


蔡程昱其实真的不愿意跟龚子棋再有任何关于电子联系方式方面的纠缠,事到这步也只剩下这种下下策,他只能尽量减少交集:


“我支付宝转给你。”


不料龚子棋扭过上身,对着他一摊手:


“我没有支付宝。”


他拿起手机解锁滑动所有屏幕界面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然后告诉蔡程昱但是我有微信 。


对于他这种耍无赖的流氓行为,蔡程昱决定不去给太多回应。


加就加呗,给完钱再删除拉黑就好了。


“二维码给我扫一下。”


龚子棋赶紧把手机递过去,之后同意了好友申请就收到了一条转账的消息。


他没急着领取,怕领完之后蔡程昱立马就得把他删了。


“微信就留着吧,以后你有什么事了也好联系我。”


蔡程昱想着我没什么需要用着你的事情,张口就要拒绝,可当抬头对上龚子棋眼睛的那一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半晌闭上嘴慢慢移开了视线。


龚子棋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之后又紧着追:


“我觉得有必要把我手机号也解除黑名单,万一有急事发微信我不能及时看到不就耽误事了吗。”


他说得有理有据,可这也并不耽误蔡程昱毫不留情的拒绝。


果然,他冷声道:


“龚子棋,你别得寸进尺。”


叫全名了,就证明蔡程昱生气了。


龚子棋讪讪地闭了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


“你回医院吗?还是去哪儿?我送你。”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说完就下了车往路边走打车去了。


龚子棋没拦住他,只能皱着眉无奈地看着蔡程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懊恼地趴在方向盘上后悔自己操之过急。


算了,从昨天到现在,能发展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未来还得继续加油啊。


龚子棋自我勉励的同时也劝慰自己知足,没过一会儿却又跟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趴回方向盘上。


可是我真的好想早一点把他抱回来。


正当他闹心憋屈的时候,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抓起手机看是哪个不长心的现在给他发消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是蔡程昱。


上上上行,对,就上上上行,删掉!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龚子棋点开置顶的对话框,看到“已收款”的小长方形下面挂着一条新的消息。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足够龚子棋发了疯一样高兴上好几天:


解除了。


他颤着手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是蔡程昱发来的之后欢呼了一声,嘴咧开的程度要是让李向哲看见非打120不可。


“妈妈妈妈。”


对面三楼的小孩坐在摇摇木马上指着高兴到忘我的龚子棋问妈妈:


“那个叔叔为什么那么高兴呀?”


边上的女人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收回目光后温柔地告诉好奇的小豆丁:


“叔叔一定是遇上了非常非常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你也要每天都开心,知道吗?”


————————————————


蔡程昱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同意。


半天也没找出答案。


真是鬼迷心窍了,他烦躁不安地暗想。


路边的冷风一吹,不说把他吹得清醒些,反倒把龚子棋刚提出的要求再次吹进了他的脑海里。


明明已经是出格的了,明明就应该拒绝,也已经拒绝了,可蔡程昱还是抑制不住地又想了起来。


他咬着嘴唇纠结,路过的几辆空车朝他鸣笛示意他都没注意。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了联系人。


现在坐在出租车上,他更陷入了自我怀疑,懊悔并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同时又再次开始思考,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近些天发生的事,是因为龚子棋望着他时目光的热切期待,还是因为龚子棋刚刚拿起手机解锁时他不小心看到锁屏和壁纸都是自己的照片呢。


蔡程昱犹豫着找不出最恰当的理由来解释,也不敢再为难自己。


算了吧,事情已经到这步了,还能怎么样呢,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又不能重新删除拉黑一遍。


大不了以后不联系就是了,蔡程昱想着,只要他不搭理龚子棋,那龚子棋就是不存在。


他把龚子棋的微信加到了不常用联系人的那一栏。


他以此安慰自己对龚子棋仍有防备,却忘了原本这一步都是不该走到的。


他本是打算一直冷着龚子棋直到他热情耗尽后离开不是吗。


蔡程昱头痛地捏捏鼻梁,再疲惫地撑起眼皮:


“师傅,前面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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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小心翼翼对🥬好真的写得我好爽啊哈哈哈

这种戏份还会很多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坏

继续两天一更√希望我能坚持下去

感谢心心 感谢推荐 感谢评论

吸吸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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